境由心造,“像”由心生
葉文龍的山水世界
Ye Wenlong’s Landscape Photography
?葉文龍《空山新雨后》
電閃雷鳴,大雨如注,一場暴雨洗刷著天地之間的萬物。翌日清晨,雨止,陽光透過竹葉的間隙,洋洋灑進竹林,頓時水汽氤氳,薄霧繚繞,淡紫色的煙云在林中翻涌。這一幕小時候在家鄉看到的場景,至今仍搖曳在葉文龍的心頭,化為他內心山水世界的雛形。
?葉文龍《山水詩行》
師法自然,東方韻味
古有陽明格竹,今有文龍靜坐于蘭亭,面朝山水,聆聽鳥鳴,澄懷觀道。眼前的石、竹、松、溪,在一吐一吸的氣息交替中,仿佛慢慢靠近。對古代詩歌和山水畫作的熟悉和喜愛,使他的凝神觀察已然成為一種東方式的觀看之道,具象的景物在心中自然而然地轉化為帶有東方古典韻味的水墨意象,與古人跨越時空卻自如對話,與古人的審美趣味不謀而合。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煙雨朦朧的江南在他的鏡頭中以《空山新雨后》呈現,以小景描繪了空靈、散淡、飄逸的意境;“豎畫三寸,當千仞之高;橫墨數尺,體百里之遠”,宋元時期的山水畫給予了他全新的靈感,《山水詩行》系列以1∶3或3∶1的長寬比展現了“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的磅礴氣勢和“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的綿延起伏。
師法自然,而不僅于“再現”,葉文龍始終探索著山水東方意境的自我“表現”。他曾多次抵于黃山腳下又離開,只因沒構想好獨特的“我的山”。在一次立于齊腰深的冬天溪水中拍攝時,他突然感受到黃山的召喚,興致所至,如王子猷夜乘小舟拜訪友人,他立即驅車前往,當晚高燒不退,第二天仍瘋狂創作。在漫天飛雪中,在超高速閃光燈和超慢速快門下,雪似從天而降的精靈,聯結了寬闊的天空和廣袤的大地,使觀者在介入與抽離中,在這組《冬雪》作品中感受到“一期一會”的禪意與東方哲思。
?葉文龍《冬雪》
辯證與包容
“弱水有三千,只取一瓢飲”,面朝大海,葉文龍舍棄了廣闊的取景,而在限定的尺幅中,截取局部,以海平面為界,將畫面一分為二,用長時間曝光和超長焦鏡頭的平行搖擺,將大海變成平面化、抽象化的幻象,突破了傳統山水攝影的圖式,而帶有當代藝術的極簡意味。逝者如水,照常升起如日,《幻象·海色三千》于局部窺見整體,于瞬間觸碰永恒。
這樣的多元與辯證在《回望·富春山居》中亦不鮮見。留白如富春江上的一葉扁舟,順流而下;繁復如江畔叢生的藤蔓,纏纏繞繞。靜如河邊垂釣的老人,動如風中搖曳的竹影。曾經只能把握簡潔的山水,如今經生活錘煉過的他更有一顆平淡閑適之心,其作品亦包容萬象,形繁而神定。
?葉文龍《回望·富春山居》
《尋山記》的恢宏氣勢不只源于層巒疊嶂,更源自葉文龍對生活的深切體悟。“四幕如人生。”他在展示一幅作品時對我說道。誠然,畫面中有高調,有陰影;有流水,有峻嶺。正如人生,悲歡離合,五味雜陳。另一幅作品,曠闊的大地中間,一輛大貨車顯得如此渺小,不禁讓人喟嘆“天地一沙鷗”,所有的執念在大自然中都不值一提。
“始而追求,繼而到達,終于超越。”黑格爾的美學思想用于形容葉文龍與他追尋的山水世界,似也恰當。始于對家鄉山水的熱愛,歷經人生苦樂的洗禮,葉文龍鏡頭中的山水已不是自然的山水,而是他內心的投射。
見心山水中……
(原標題《浙江攝影家 | 山水世界 ? 葉文龍:境由心造,“像”由心生》,編輯趙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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