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顏曰春生前留影
在單位,他是業務骨干,從參加公安工作起,一直在基層一線辦案,在刑偵崗位上一干就是19年,從“門外漢”成長為警界能手;
在家里,他是主心骨、頂梁柱,一有空就陪父母吃飯、搶著做家務,哥哥說,在生活中他更像“哥哥”;
他就是顏曰春,生前是玉環市刑事偵查大隊民警、三級警督。
2018年10月27日晚,市民張先生報警稱,自己12歲的女兒被人挾持帶走。當晚值班的顏曰春在執行解救行動過程中,面對犯罪嫌疑人梁秀貴,他至死都不放手,被其駕車拖行200多米并撞擊護欄,身受重傷,后經搶救無效,于次日2時56分壯烈犧牲,年僅40歲。
事情發生后,省、市領導王昌榮、王雙全、陳奕君、張曉強、吳海平等先后作出批示,要求盡快破案,依法嚴懲兇手,并做好善后處理工作。
10月28日14時許,犯罪嫌疑人梁秀貴被公安機關抓獲。
11月19日,省政府根據有關規定,同意評定顏曰春為革命烈士。
“當警察是他一直的夢想”
“當警察危險系數比較高,當初如果說服他和我一樣當老師,或許現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顏曰春的叔叔顏志初沉痛不已。他是玉環市楚門一中的物理老師,也是一直關注著顏曰春成長的長輩之一。
在顏志初的記憶里,顏曰春小時候聰明、勤奮,又喜歡讀書,很有思想。“我記得他讀初二時曾和我說,當時讀的學校已經沒辦法滿足他的求學需要,希望轉學到別的學校繼續學習。”
顏志初說,他考慮之后,滿足了顏曰春的這個要求,但是轉學過去后,由于原先的基礎比較差,一度和別人拉開很大的距離,“但是他慢慢適應新的環境后,學習成績很快追趕上來,甚至還成了班級里的優等生。他當時理科非常好,尤其是數學,這鍛煉了他的邏輯推理分析能力。”
“在他高中還沒畢業的時候,玉環的110指揮中心剛成立在招人,他就和我說想去那里上班。”顏志初回憶道,他和顏曰春說等畢業后再說,“他說自己身體素質好,學習成績也不錯,完全能考上。高中畢業后,喜歡當警察的他考上了警校。”
1999年,警校畢業后,顏曰春被分到玉環沙門派出所工作,成為警察隊伍中的一員。
沙門鎮是玉環最偏遠的幾個鄉鎮之一,當時全鎮有2萬多常住人口,而整個派出所的民警只有5個。顏曰春就經常住在所里,一有警情,他總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勘查現場、制作筆錄、偵查破案“一肩挑”。漸漸地,他在刑偵方面的工作能力開始凸顯出來。
因為業務素質過硬,在沙門派出所待了6年后,顏曰春被選調至更專業的刑偵崗位,刑偵大隊直屬中隊、刑偵大隊、刑事科學技術室港北分室給他提供了更大的舞臺。
現任玉環市情指聯勤中心主任董陳友是顏曰春在刑偵大隊直屬中隊時的同事,他回憶說:“當時我們每天出警有二三十次,但我們都沒感覺到累。我和顏曰春在不同的小組,暗暗較勁,你追我趕。他作為刑偵技術員,是我們全隊學習的榜樣。”
董陳友說,2008年以前,天網工程條件沒現在這么好,監控清晰度不高。有一年,一家家具廠被盜。當時,他們這組偵查人員第一次到現場勘查時沒有什么成果,回去后大家的意見不一致。顏曰春知道后,主動請纓,在現場走了兩個多小時后,他分析到案犯應該是戴著手套從圍墻翻進來作案的,有些痕跡被家具廠的粉塵所覆蓋。后來案件破了,犯罪嫌疑人交代的情況和顏曰春的分析很吻合。
原刑大教導員、現任玉環市分管刑偵的副局長龔益通說,到刑大后,對業務要求也更加高了,比之前在派出所時要更精、更專,顏曰春主動鉆研盜搶案件破案技巧和方法。現在網絡案件高發,他又摸索作案規律,詳細記錄每起案件的資料,以便查找。
據不完全統計,2016年以來,顏曰春參與偵查通訊網絡詐騙案件100余起,抓獲犯罪嫌疑人30余人,追回贓款約100萬元。因工作表現突出,他先后受過多次嘉獎,在2014年被評為“臺州市破案能手”,在2016年被推選為“浙江省千名好民警”。
“鐵漢亦有柔情的‘春哥’”
顏曰春皮膚黝黑,身材魁梧,乍看像一個活脫脫的硬漢。可這個工作當中的硬漢,在平時也有柔情的一面。
玉環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內勤民警黃玲萍認識顏曰春已19個年頭,“別看他外表粗獷壯實,內心卻很細膩,很多時候讓我這個內勤都很嘆服。”
“因為辦案需要,他一年當中有大半時間都在外地出差,有時候出去一次就是一個多月,但他無怨無悔。”現任玉環市刑大教導員林輝說,每次出差,顏曰春總是很容易和當地公安溝通協調好配合事項,還會把出差時的住宿、吃飯等事無巨細地安排好,同事們都親切地稱呼他為“春哥”。
林輝記得,5年前,他和顏曰春到廣西南寧抓捕嫌犯時,收繳了1公斤黃金贓物,“村里沒有保險柜可以寄存,顏曰春就抱著這一袋子黃金睡了兩晚,半夜還常常醒來摸一摸懷里的黃金還在不在。”林輝笑他,可他卻一臉嚴肅地說,“這可是人家的血汗錢,一定要完完整整送回去!”
不單是對同事,對犯罪分子,這名硬漢也有柔情的一面。同事尹順炳清晰地記得,去年有一次和顏曰春去河南鄭州抓捕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落網后一開始比較抗拒,審訊一度陷入困境。后來送他去看守所,顏曰春看到他身無分文,沒錢買日用品時,便自己掏錢為其購買,此舉感動了對方,遂逐漸打開心扉,交代了案情。警方順藤摸瓜,陸續抓獲了25名犯罪嫌疑人。
由于忙于工作,陪伴家人的時間就相應會少很多。與女兒約好的家長會因為臨時加班缺席了;說好周末帶母女倆外出游玩,經常只剩下母女倆;和妻子的結婚照更是約了13年才拍上。
2017年3月8日,結束了連夜的審訊工作,顏曰春回家接上妻子陳菊花便去了影樓,把欠了13年的婚紗照終于補上。而這一次,也是他陪妻子過的最后一個“三八”婦女節。
雖然陪家人的時間比較少,但是只要一休息,他就會和父母一起吃飯,搶著做家里的事情,幫他們分擔生活中的事情。即便出差在外,只要一有空余時間,他就會在晚上時間和妻子、女兒視頻聊天,有時還會通過視頻輔導女兒的作業。
去年12月底,顏曰春的第二個孩子出生了,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給兩個孩子拍照、錄視頻。他曾說過,“經常出差,會錯過孩子很多成長的機會,手機里多存一些,出差的時候累了,就翻出來看看,動力就有了。”
“長大后,我也要當一名警察”
“爸爸不在的第二天,10月29日,星期一。爸爸,我想你了。”這是顏曰春的女兒小顏偷偷發的一條朋友圈,悲痛難消,可她又不愿讓媽媽看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躲在書房里把自己寫的一篇作文——《我有個警察爸爸》翻了一遍又一遍,墨跡被淚水暈染成一片。
那天早晨,她早早起了床,去早餐店買了爸爸平時最喜歡吃的咸豆腐花和麥餅。可惜的是,他再也吃不上了。
小顏今年已15歲,在讀初二,她說,以前每天和爸爸一起吃完早餐后,爸爸會先送她去學校,然后自己去單位上班。
“他太忙了,總有加不完的班,在家一接到電話,就要出去。為此,我還發了不少牢騷。”小顏說,稍微有點懂事的時候,爸爸就非常忙,最初她并不明白:為什么周末出去玩的時候別人都有爸爸陪,而自己的爸爸卻總在加班?
后來,顏曰春找機會和女兒進行深入的談心,告訴小顏,警察是一份特殊的職業,正是因為他們的辛勤付出,社會上很多家庭才會平安幸福,這個社會才會更加和諧穩定。
隨著歲月的流逝,小顏對顏曰春的工作越發理解和支持了,她不僅對爸爸工作的看法有了改變,甚至喜歡爸爸工作的樣子,在家里會幫助媽媽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不讓爸爸操心。
“當警察真的太不容易了,但是又是很有成就感的職業。”小顏說,長大后,她也想當一名警察,用自己的力量去守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把爸爸的心愿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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