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陳島頤養中心給老人放電影,孤寡老人趙妹兒(前左二)雖然看不懂電影里的故事,但卻體會到濃濃的家庭氛圍。
“阿婆,你穿上這件衣服就像小姑娘一樣漂亮!”98歲的趙美兒被眼前這位年輕姑娘黃優優的話逗樂了,黃優優乘機嫻熟地為老人穿上一件稍厚點的針織服,“晚上外面天涼了多穿點。”然后,她隨手拿過鏡子一邊對著老人照著,一邊又忙著給老人梳起頭發:“漂不漂亮?”老人再次被她逗樂,“等會帶你去公園散步。”老人兩眼放光地笑問:“去公園?”“嗯,去公園。”
黃優優和老人這段情真意切的對話,讓我很熟悉,從她身上看到了她母親陳雪蘭的身影,也看到了一種大陳島墾荒精神的延續和發揚。
島上物資十分匱乏。去年9月11日,風雨中身體瘦小單薄的優優搬運剛從陸地運來的物資。
說到陳雪蘭,很多臺州人都認識,她在2000年放棄蒸蒸日上的生意,辦起托老院,收容照顧老人。從最初的3名護工、57張床位到45名護工、800多張床位。十九年如一日,她起早貪黑,始終用一片愛心經營著養老事業,把老人當親人,遇到困難家庭能免則免,有1000多位老人得到她的愛心照料,先后獲得“臺州好人”“浙江孝賢人物”“全國敬老愛老助老模范人物”等眾多榮譽稱號。
2015年10月19日我曾以《陳雪蘭:“友善”是一種行為》為題專門進行了采訪報道。在陳雪蘭身上不僅體現了她特有的善良、孝順、勤勞,也契合了“艱苦創業、奮發圖強、無私奉獻、開拓創新”的大陳島墾荒精神。
大陳島墾荒紀念館里,陳雪蘭帶著女兒優優參觀當年墾荒隊員在大陳島墾荒的歷史。大陳島墾荒精神就像一顆種子在優優心中生根發芽。
現年50多歲的陳雪蘭,深感體力一年不如一年,但她對養老這份事業永不言棄。怎么辦?俗話說:“母女心相連”。畢業于浙江理工大學,已在省城杭州工作7年的女兒黃優優看到媽媽的艱辛和不易,“我實在心疼我媽,她太不容易了!”對母親的愛,驅使著她放棄優越穩定的工作,回來幫母親挑起這份沉甸甸的擔子。
優優邊給老人梳頭,邊和老人說心事。
2017年4月,她辭職回家,跟著媽媽從護理老人開始學起,照顧老人穿衣,換洗衣服,給老人洗澡,替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喂飯,為癱瘓在床上的老人更換尿不濕等,漸漸地她和老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感情也越來越深,她和媽媽一樣,將老人視為親人,重活、累活、臟活樣樣都干。
優優哄著老人一起學做老年保健操。
2017年底,椒江大陳島頤養中心落成。由誰來打理經營,大陳鎮政府自然想到“臺州好人”陳雪蘭。雖然有不少地方主動向陳雪蘭拋出橄欖枝,請她來辦養老院,但由于精力有限,她都婉拒了。可寄托著墾荒精神的大陳島,作為臺州市政協委員的陳雪蘭無法推卻。她和女兒說了這事后,女兒主動為母親分憂,選擇“到大陳島去,去照顧島上的老人。”
就這樣,女兒黃優優從省城到了椒江,又從椒江到了海島,一切都為了這份養老事業。陳雪蘭對此卻多了一份牽掛:“對女兒很愧疚,我最擔心的是女兒終身大事。”
每次外出,優優緊緊地攥著老人,就像閨女牽著長輩。
2018年9月11日,正值頤養中心開業不久,我恰好到大陳島采訪,和陳雪蘭母女倆同一輪渡航班。那天受臺風外圍影響,輪船在茫茫的大海上顛簸前進,暴雨混雜著海浪一陣陣地潑向船的懸窗,一二個小時后我們終于抵達大陳島。
臉色發白的黃優優和媽媽陳雪蘭相互攙扶著登上碼頭,從2018年2月以來,她們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來到了這個距離椒江城區陸地39海里的海島。從不適應到適應,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她們慢慢地開始習慣在大風浪中坐船,但當天的風浪還是讓母女倆覺得頭暈目眩,翻腸倒胃。她們稍作休息,調整了一下疲憊的身體,便即刻從船上將陸地運來的桌椅板凳,衣柜、蔬菜、肉等物資,一件件地運往新落成的頤養中心。
電動三輪車是島上主要交通工具之一,既經濟又便捷。“能省則省。”優優說。(攝于2018年9月11日)
當時,新開業的頤養中心里只住著趙妹兒一位老人,“即便是一位老人同樣也馬虎不得。”優優說,這位百歲老人是大陳鎮有名的孤寡老人,接到頤養中心后,剛開始每天只吃一點米飯,給她打的菜她從來不吃,總推說自己老了,吃了浪費,留給別人吃。優優看到后很是著急,這樣下去老人肯定會營養不良。后來經過一段細心觀察后,發現是由于老人長期來生活沒有規律,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而導致,優優根據老人十分節儉的這一特點,將她原來用的快餐盤改成飯碗,把飯菜澆在一起,而老人怕浪費,就再也沒有理由不吃了。
黃優優陪98歲的趙美兒老人聊天,老人說自己常拿在手上的東西卻到處找,優優笑著哄老人說:“我也一個樣。”
老人吃飯的問題解決了,優優看著老人每天吃得很香,很開心。半年下來,島上人碰到都說老人比原來白胖了許多。為讓老人開心,優優還經常帶著老人去菜場,讓老人挑選自己喜歡的菜,晚飯后優優還常帶著老人去散步。她還根據老人的特點琢磨出一套簡單的老年保健操,一有空就哄著老人做個動作。
這個只有兩人世界的島上頤養中心,漸漸地被島上更多的人所關注,現在頤養中心又增加了一位85歲雙目失明的老人。
島上春琴阿婆腿腳不便,優優為她送去了中飯。
眼下,黃優優正著手進行島上居家養老和日間照料托養,她每天送飯到行動不便的老人家里,老人足不出戶就可以在自家家里養老,能走動的老人可以散步到頤養中心吃飯,頤養中心提供中、晚餐,島上墾荒隊員、低保戶和80歲以上老人全部免費就餐。截止昨晚,大陳頤養中心前來登記居家養老的就餐老人有30余位。
在下大陳,優優碰到長輩,都稱“阿公”或“阿婆”,一段時間后,島上整條街上的居民都認識了優優。
此外,她還發揮自己大學專業特長,對島上每位老人進行個人信息登記,采取數據化分析管理。為了更好地照顧老人,優優勤學苦練專業技能,學習心肺復蘇、老年人外傷處理等急救知識。2017年8月,她通過考試取得了養老護理證。
“讓島上的老人過上更有質量的晚年生活,這就是我追求的夢想!”黃優優說。
眼下,大陳島敬老院里“家庭成員”正逐漸增加。(攝于2019年4月17日)
牽著老人的手,就像左手握右手,善待老人就是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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