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生態”“鳥死亡”“化工污染”“騰格里沙漠”近日成為熱詞,占領各家媒體語境熱點,和新任政治領袖動態頁面,一起爭奪著自媒體時代公眾眼球。相對以往幾十年,多元化信息助力每個公民自主關注各種可能,判斷在指尖抉擇中閃現。
理想和現實的選擇,距每個個體意志更加接近。現實的狀態與動態,更緊密撞擊和改變著每個人的心態。中秋剛過的2天里,被內蒙生態環保熱詞引爆各種關注,搜尋來自阿拉善和鄂爾多斯的官方消息。深受環境困擾的牧民焦慮打探,他們生存空間和生態環境的未來。也只能告訴他們,相信黨也要相信政府,更何況我們已經聽聞即將擁有嶄新的未來。
疑慮在一女環保人士電話悲戚聲中得到確認,兩處內蒙古地方政府部門同日否認,媒體對其管轄區域內環境污染報道。阿拉善政府部門新聞發布:“經核實,目前還沒有發現將污水排入沙漠的情況”。這是阿拉善政府官方短短幾天內,迅速拿出否認“騰格里沙漠化工污染”官方結論。
同日,鄂爾多斯政府新聞通報:“烏審旗野生禽鳥死亡為疾病所致,與查汗淖爾湖水質無關”。鄂爾多斯政府否認媒體報道,采用時間更短、更加迅速。自從媒體報道:“鄂爾多斯化工園區萬只鳥類離奇死亡”,隔日就被鄂爾多斯政府官方否認“化工污染死亡”,是“禽霍亂”“排除禽流感和中毒可能性”“死禽進行了消毒掩埋”。鄂爾多斯和阿拉善相比,威猛僅用一天時間。
不得不佩服內蒙古各級政府的,有關“生態危機”問題處理能力,這樣果敢處理能力,創造了內蒙古“黑色經濟”。近年隨著改革深入、及西部大開發的有力推進,內地沿海重污染企業利用內蒙古優惠政策,將采礦、煤炭、化工等重度污染企業,引入以綠色和生態為驕傲的內蒙古。經過急功近利的迅猛發展,內蒙古鄂爾多斯不只制造了聞名世界的“康巴斯鬼城”,還領取了全國“新煤都”桂冠,據專業人士估計鄂爾多斯僅每年飄向天空的煤粉高達千萬噸。
煤炭產業帶動下,煤炭外圍產業鏈條之一化工園,聚集在內蒙古多個不同區域,上文提到的鄂爾多斯、阿拉善都有數個大型化工產業園。環境監管的嚴格寬松程度也成為化工園區能否具有競爭力的體現。事實上內蒙古的水污染正成為越來越嚴重的現實問題,而水污染帶來的自然生態環境改變,也是很多賺大錢老板離開內蒙古故土的原因之一。
據內蒙古環保廳副廳長杜俊峰對外公布,內蒙古水環境污染情況較為嚴重,河流水質總體為輕度污染。主要污染指標是化學需氧量、高錳酸鹽指數、生化需氧量、石油類、氨氮和總磷。監測的72個斷面中四、五和劣五類斷面29個,占采樣比例40.3%。流經內蒙古的黃河水系、西遼河水系、額爾古納河水系、海河水系的支流干流,水質全部被污染,官方總體評價為輕度或中度污染。內蒙古全區重點監測5個湖泊,均為劣五類水質,其中達里諾爾湖砷超標0.7倍。這是內蒙古官方環保部門統計數據,也可以說是相對保守的有關內蒙古水質量檢驗檢測數據。
距離內蒙古化工園區最近的,化工廠廢水直接排放區域水質檢測,并未統計在杜峻峰副廳長如上報告中。政府官方事業單位旗下的檢測機構,獨攬著有關各項水質的檢測鑒定權利,和絕對的水質量對外發布權。
化工園附近,即使水面飄著異色污垢和濃重氣味,其中的化學成分成為少部分技術人員知曉的秘密。人類可以感知有界限生存,卻是野生動物還在演進中的能力,很可能成為野生鳥類的無界限誤區。而在化工廠附近生活的牧民經常說:“牛羊都被這些臭味熏走了,化工園管委會的人還說,污水排放檢測是合格的,我們更能理解為什么南方人要讓環保局長下河洗澡,反映問題的幾個牧民都倒霉了,剩下的只能忍受這些刺激氣味,茍且生活”。
鄂爾多斯、阿拉善兩家內蒙政府爭相開污染新聞發布會,聲明調查結果和態度之后。當地一位接觸過的牧民電話我哭訴:“這些新聞發布的調查官員哪家住化工廠附近?哪個人生活能受日夜臭氣熏擾?哪一個人會在化工廠附近放羊?我家也放不了羊了,羊都不在這附近吃草”。之后他講述了因臭氣找化工園訴說的,卻倒霉的幾個原住民故事,還講了他朋友拿著蓋著國家紅章的牧場所有權證書,紅印證據打官司幾次敗給無印的規則。他一直在哭,哽咽內容早已超越我的理解能力,能付出的只有幾句-我聽了都很荒唐的安慰話。他還說這個手機號碼不用了,他給北京朋友打電話,就要經常換手機和號碼。他想離開這個呆了半生的祖輩沙漠牧場,他懷疑老婆的肝痛和這些化工廠有關,他想把羊賣掉來北京打工,就像他的幾位同鄉朋友一樣,開始異鄉的沒有污染臭味的生活。
深夜睡不著,在網上查尋內蒙古兩個新聞發布會消息,都是新華社內蒙古分社官方信源,機械而理性的標準語境,好像回到若干年前新聞稿,令人忘卻這已經是多媒體自媒體時代。甚至內蒙古當地媒體也沒有對此報道。孤零零新華通稿,文中95%以上文字是官方檢測結果和聲明,阿拉善發布會新聞發布沒提及任何聲言深受化工廠危害的牧民。鄂爾多斯那篇新聞提到,牧民舉報大量鳥死亡,去牧民家檢測井水無害。
幾位在新聞發布會現場拍攝和采訪的媒體朋友發回空空發布現場,外來媒體幾乎沒有發布什么新聞,認識的每個媒體人都對這兩場發布會官方形式失望至極。他們夢想采訪到一個牧民,卻沒有一個原住牧民親臨發布會現場,記者們抵達兩處傳言污染地區域好幾天了,也沒能采訪到化工危害牧民,街上找不到,去牧區也被拒絕。有媒體人感言:“目前,牧民沒有一個站出來的,之前敢站出來的都躲在起來了,這時候牧民不站出來,是沒人能保護他們的家園”。“蒙古族同胞的勇敢,都被新聞發布會的官方態度壓下去了”。“能采到的只有發布會政府領導人會場孤獨發布聲,當然還有更多媒體同仁,在污染地徘徊,希望有更深的了解突破”。
當地政府和化工園,依靠權威檢測方法成功后,發布了化工污染傳播信息鏈上結實的新聞死圈。這成為一個多媒體時代的少有奇觀,在微信里、在貼吧上、在頁面中,找不到一絲對手的信息。新聞信息發言者成了絕對權威,在多元化信息社會顯得孤掌難鳴,也呼應了新聞發布會現場的冷清。沒有對手的英雄更像一個孤獨求敗者,更何況這是一些以國家地方政府公務員名義,操持著國家工具的孤獨求勝者。
每當聽見任何環境污染新聞,即使是不確定信源,都能讓我記起少年時期,看過尤金·史密斯《水俁》系列攝影。那些遭受化學污染的日本受害者,在殘酷狀態中表達的人性。氮肥歷史就是日本化學成長壯大歷史,先進產業卻給化工廠周圍人制造了妖魔般慘痛一生。
更為可悲的是,當時日本在企業和政府的雙重影響力下,日本的大學和科研機構卻提供假的科學檢測數據,稱患病和污染沒有聯系,檢測指標是合格的。漠視、掩蓋、阻撓制造了更大的人為禍患。
而日本記者、媒體、社會團體、律師、專家,帶動全社會共同介入挖掘真相,促使日本誕生《公害基本法》。這一泛社會意義的成果根基來自于日本全民介入和信息公開。
信息透明和信息公開是衡量社會文明程度的標尺,是衡量一個社會是否是步入現代文明的標識。
互聯網帶來的各種可能,都在顛覆任何一個管理者的想像,多元才不受制于,某單一條件下的可能差錯和誤導。在生態和污染等涉及到生命惡果的領域尤為重要。
當我們能聽到更多聲音,才能感知角落里落寞訴求;當我們能看到更多暗影,才能共鳴隱藏中真相表白。
頓悟傳說的生態污染,體驗真相到底為誰而鳴。
補充:如下圖片是親臨“鄂爾多斯化工廠附近大片野生鳥死亡”現場的某記者發回的照片。水面油膩粘稠、漂浮著綠色泡沫,沙子下面全是化工廢料污染過的黑色污泥。該記者在新聞發布會之后,無奈的戲說:“真希望關注騰格里沙漠污染,和中國生態環境危機的社會民眾,呼吁內蒙古有關污染新聞發布會官員,親自品嘗一下,這些野生鳥們喝過的水。”(圖片發布,并未得到圖片版權者授權發布。如有版權侵權,請告知刪除。)

鄂爾多斯,化工園區,附近大量野生鳥死亡區域。官方新聞發布會否認鳥是化工污染導致死亡。泛著油污和泡沫的鳥喝過的水,被檢測為符合國家標準的化工園排放污水。

鄂爾多斯,化工園區,附近大量野生鳥死亡區域。官方新聞發布會否認鳥是化工污染導致死亡。泛著油污和泡沫的鳥喝過的水,被檢測為符合國家標準的化工園排放污水。

鄂爾多斯,化工園區,附近大量野生鳥死亡區域,湖泊旁邊泥沙表層下就是泛著味道的化工排放導致的污泥。鄂爾多斯官方新聞發布會否認鳥是化工污染導致死亡,稱污水排放是符合國家標準的化工排放污水。

鄂爾多斯,鄂爾多斯,化工園區,附近大量野生鳥死亡區域。官方新聞發布會否認鳥是化工污染導致死亡。有記者戲稱:“讓新聞發布會官員,親臨鳥死亡現場,品嘗野生鳥喝過的水。”

鄂爾多斯,鄂爾多斯,化工園區,附近大量野生鳥死亡區域。官方新聞發布會否認鳥是化工污染導致死亡。有記者戲稱:“讓新聞發布會官員,親臨鳥死亡現場,品嘗野生鳥喝過的水。”
原標題: 生態污染:真相為誰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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