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大家覺得,我首先是個書法家,然后也會畫點畫,會寫點詩。”
昨天,中央美院教授邱振中出現在浙江美術館,為今天開幕的“起點與生成”個人作品展布展,這個展覽將持續到4月26日。
他為什么這么說?
在大家的印象里,邱振中是浙江美院第一屆書法研修班的大才子;他的老師是陸維釗、沙孟海;他的四位同學是朱關田、王冬齡、祝遂之、陳振濂——中國書法界大名鼎鼎的人物。
但他回到杭州的首個個展,卻擺出了一個當代藝術家的姿勢。
著名理論家范景中這樣形容邱振中的作品:“靜下來,讓黑暗降臨到你的墻上,它是神的黑暗。這就是我們在振中先生作品中看到的現代性,他的墨跡中有‘神的黑暗’。”
相比那四位一直扎根在杭州的老同學,在北京的邱振中顯得比較神秘。畢業30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回到杭州做個展。
“很多人會把我們這五個人放在一起說,但從30多年前,我們進校開始,每個人的個性差異就非常大。”邱振中指著他的展覽海報笑道,“你看我的展覽,是不是不太一樣?”
的確是不太一樣——海報上的作品完全不是書法,而是一幅水墨畫,畫的東西好像一只機械怪獸,這幅作品的名字叫《渡》。
3個展廳的順序也很特別。
第一個展廳是73幅水墨畫,第二個展廳是21幅文字作品,最后一個展廳,才是規規矩矩的書法作品。他好像刻意要避免人們對他“書法家”身份的定義。
這骨子里的叛逆,據說從學生時代就養成了。
“我小時候迷戀的是劍俠,一度想成為一個劍客。”邱振中說,“后來發現這是虛幻的東西。然后10歲左右又迷戀上了京劇,逃學去報考京劇院,最后被父母否決了,成為心中一大遺憾。不過我后來去學了武術和體操,我可是會空翻的。”
邱振中學的還有很多,二胡、小提琴,什么都來。而他最想喜歡的是文學,家里藏書3萬冊,“當我報考學校的時候,看到浙江美院招收書法研究生,當時還笑,書法居然還要招研究生?”
但當邱振中發現書法導師是陸維釗的時候,改變了初衷——因為陸維釗就是一位文學家。“我1979年進入浙江美院,接觸到了國外的許多著作,看到那些東西,我覺得自己如魚得水。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產生一種信念:從書法中一定可以生長出一種中國自己的當代藝術。”
在邱振中的這個“起點與生成”中,我們可以體會他的“從書法中生長出中國當代藝術”的探索。
繪畫展廳里,有一整面墻上掛了28幅很吸引眼球的作品,看起來每一幅都是線條抽象畫,這個系列名叫“狀態”。“這是我在2003年創作的,一共有80多幅。有一天,我忽然被家中的一盆枯萎的百合花震撼,那些復雜的結構讓我激動得連續畫了兩天。別看它們像抽象畫,實際上是寫生,兩天里我完全沉浸在那些神奇的結構和線條的推移里。”
這組作品震撼了許多評論家。浙江大學美學與批評理論研究所所長沈語冰這樣評價:“這不屬于靜物寫生,亦非基于某種邏輯演算的純粹抽象,而是間于這二者之間。不是書,也不是畫,卻正好位于二者之間。它們顯示出中國當代藝術家在歐美主導的游戲中構建新規則的可能性。”
另一幅作品獲得了很多國外藝術機構的青睞,那是邱振中在10個月的時間里,每天寫下的簽名組成的文字作品,名字叫《日記》。
即便是書法作品,邱振中也在尋求非同尋常的表現方式,例如那幅巨大的李白《蜀道難》,遠遠看過去,那些流動的狂草仿佛李白的詩句一樣跌宕起伏,“很少有人寫《蜀道難》,因為《蜀道難》的節奏非常不規則,跟傳統書法的節奏無法吻合。但我就是要找一個不規則的作品。”
熱愛文學的邱振中最喜歡昆德拉說過的一句話:一部小說,如果不能揭示人性中從未被揭示的內容,是不道德的。“在我的理解里,水墨必須靠圖形,同時也要靠觀念、靠智慧,以深入人心從未被觸及之處。”
原標題: 書法里長出來的當代藝術原來是這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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