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杭城,露出了久違的陽光。
在這么一個冬日的下午,我們聽到了一個發生在杭州建德的真實的故事:一個7歲孩子,父母雙雙因販毒被抓,家中只剩癱瘓在床的奶奶。照顧他的保姆和給他媽媽做筆錄的警察,成了他的代理媽媽和代理爸爸,這一照顧就是8個月。
他原本以為只要他夠乖
爸爸就會回來
童童(化名)今年7歲,剛讀小學一年級,本應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年齡,但他卻和孤兒沒啥兩樣——他的爸爸和媽媽離開他已經好久好久了。
2013年以前,童童一定沒有想過未來有一天,他會找不到自己的爸爸,也找不到自己的媽媽。那個時候他才5歲,他什么都不懂。即使在他的夢里,除了動畫片,就是一個又一個的汽車玩具。
但2013年夏天的一天,童童從媽媽那里知道,爸爸被警察叔叔帶走了。這個時候,童童成了家里唯一的“男子漢”——家里另外兩人一個是媽媽,一個是他的保姆阿姨。童童更加聽話了。幼兒園老師也覺得有些奇怪,在家訪時說,童童突然變得安靜起來、懂事起來。“以前是很活潑的,也很喜歡和其他孩子交朋友。”幼兒園老師說,童童不僅是個“帥小伙子”,還是一個十分聰明、機靈的孩子。
乖了很多的童童以為自己越聽話,爸爸就會越早回來。可事情好像不是這樣的:2014年6月,媽媽也“不要他”了,她也被警察帶走了。
童童的爸爸后來被判了1年6個月,童童的媽媽罪名一樣:販賣毒品,她也已經被逮捕——從媽媽被警方帶走那一刻起,他家里除了保姆就只有他了。
他才7歲。
爸媽被抓奶奶癱瘓
照顧他5年的保姆把他帶回家
包小春是童童的保姆。童童父母出事后,這個45歲的女人當起了孩子的代理媽媽,到昨天,已經持續了8個月。
包小春也曾經糾結,當時雇用自己的男女主人都不在了,那工資向誰要?童童的生活費怎么辦?孩子今后誰來帶?——難道這么聰明乖巧的小寶貝真的就沒人要,沒人管了?
“童童家還有哪些親戚我不太清楚,但我能跑的地方都去聯系過了。”包小春在多次打聽、問詢后得知,童童還有一個大伯、一個舅舅、一個奶奶。
“可能是因為吸毒的關系吧,童童的父母已經長久不和親戚們走動來往了。”包小春僅僅是個保姆,雖然已經在這個家里做了5年,但對于童童的撫養和未來,她是沒有任何決定權的。她不愿意對錢報記者談及太多的有關雇主家的情況,但在當時,她覺得唯一一個可能愿意接納童童的人是童童的奶奶。
但奶奶已經70多歲,且因中風,常年癱瘓臥床……怎么辦?
“總不能讓童童就這樣沒人管吧。”包小春決定把童童從建德航頭鎮領回自己家——她和丈夫在壽昌租有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然后童童就成了這個家的第四個成員。
包小春的老家在金華,兒子19歲,住校。因為她丈夫在建德壽昌開出租車,所以就租了個房子。這個房子,400元/月的租金。
一開始,熟人都覺得奇怪,45歲的包小春怎么突然就多了個“兒子”?早上8點她送孩子上學,下午3點半她去接回家來。“人就是有感情的,童童叫我阿姨,叫我老公‘伯伯’,‘一家人’都很開心啊。”她說,每個晚上,童童都要和自己睡一頭,而丈夫就只能睡在靠床沿的另一頭。
喜歡偷偷流淚的警察叔叔
常常躲在教室外面看他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對童童做了什么,最不容易的就是保姆阿姨。”壽昌派出所副所長應亞敏說,他被包小春感動。
其實,應亞敏不愿意別人說童童沒爸沒媽,他更愿意說他是困境寶寶——從他第一次給童童的媽媽做筆錄時,他就知道了童童可能面臨的處境,并且“躲”在背后做起了“代理爸爸”。
說他是代理爸爸一點都不過分,他從來都沒有放下過這個只有7歲的孩子。“7月份的時候我去看望時,學校已經快放假了,緊接著就要上小學。”應亞敏那個急啊,其他的家長都是提前半年聯系學校,但7月份了,童童該報什么學校都沒弄清——孩子的戶口隨父母落戶建德航頭,現在則租住在壽昌。一趟、兩趟……他和包小春終于聯系好了學校。看到童童入學,他很高興,平時只要路過小學,他總喜歡慢慢走到教室外面,透過窗戶看看坐在前排的童童。“我還是很感慨的,看到童童就會想起自己的孩子。”
以為自己很“隱蔽”,其實童童都知道。“警察叔叔來的時候,我都知道的啊,他就站在窗戶外面,還會擦眼淚的。”
之后,應亞敏還跟學校協商,減免了童童的營養餐費用;還三番五次地壽昌、航頭兩地跑,無數趟之后,他終于給童童辦好了低保證。“有了低保證,他的基本生活就會好很多。”應副所長說,幾天前他拿到那張證時真的是說不出來的激動。
“我很高興能為孩子做些事情,畢竟遇到這種特殊情況,孩子需要我們來關心照應的。”他說,作為警察,一方面要打擊違法犯罪,另一方面也要幫助弱者。
這個“代理爸爸”做得怎么樣?他默默為孩子的事情奔走著,對童童的身高體重也如數家珍……童童現在重21公斤,穿31碼的鞋子……
我們會一直帶著他
直到他父母“回來”
談起童童的未來,包小春已經沒有之前那么擔心了。她說,起初她帶著童童回自己家,丈夫是有點意見的,但是相處下來,丈夫也喜歡上了這個可愛的孩子。 “現在童童已經上小學了,低保也辦好了。我會一直帶著他,直到他爸爸媽媽出來。”
至于那些應該付給她但一直沒人付的保姆工資……一切都被沖淡了。“我只要童童每天都快樂、開心、健康,其他的我都不需要。”包小春說。
想保護這個7歲的孩子,所以我們沒有直接和這個孩子對話。
7歲,一個開始記事的年齡。
爸爸媽媽接連離自己而去,7歲的童童很不幸,但是他又是幸運的。他有一個對他不離不棄的代理媽媽,也有一個默默守護他的警察爸爸。
“女人固然是脆弱的,母親卻是堅強的。”保姆包小春之于童童的恩情,是守護,是母愛。
但愿童童父母出來之后,可以為孩子洗心革面,給這個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庭,一個更好的未來。
原標題: 帶孩子5年的保姆把他帶回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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