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水庫很多時候是當地人民源頭一般的存在,里石門水庫更是天臺工農業生產的命脈。但當它與工業區毗鄰時,居民對它就多了一份擔憂。
天臺、磐安兩地政府正在商議建立環保跨界聯合執法機制
里石門水庫位于始豐溪干流上,距天臺縣城41公里,是天臺工農業生產的命脈。
對于天臺人來說,里石門水庫已不是單純的“大水缸”那么簡單,它與黃巖的長潭水庫、臨海的牛頭山水庫一樣,更有一種母親般的別樣情懷。在尋訪始豐溪源頭的行程中,記者發現里石門水庫上游磐安縣境內的溪灘邊,多了廠房濃煙,卻少了青山綠水的原生態。
始豐溪的源頭不在臺州境內
探訪始豐溪源頭的行程,原本安排在22日,在天臺縣“五水共治”辦公室工作人員的安排下,當地資深驢友“滄海一聲笑”成了采訪小組的向導。“滄海一聲笑”原名徐曉生,是一名戶外運動愛好者。
位于大盤山頂火山湖畔的始豐溪源頭,徐曉生從2004年開始,已經走了不下10回。
由于21日一直下雨,持續下到22日上午,出于安全考慮,徐曉生建議記者推遲上山計劃,先探訪里石門水庫周邊環境。
車子駛出天臺城區,沿323省道一路向西,30多公里后,車窗外開始呈現里石門水庫美景,水面碧波粼粼,山間白霧氤氳。隨意望向窗外,不時瞥見白鷺低飛。行至方前1號大橋,能看到一塊臺州、金華兩市的邊界牌,駛過大橋,便是金華磐安地界,匯入水庫的溪流從橋下穿過,溪流從大盤山蜿蜒而下。
因此,天臺母親河始豐溪的源頭,并不在臺州境內。
進入磐安地界,水庫源頭毗鄰工業園
采訪車在磐安境內的西側橋頭停下,下車之后,能見到一塊“飲用水水源二級保護區”的標牌立在橋邊,標牌背面是進入保護區之后須遵守之規定,其中第五條顯示:禁止采石、取土、采礦等易造成水土流失或污染水源的行為,拆除保護區內所有的直接排污口。
但是展現在記者眼前的景象,并非水源保護區標牌上顯示的那樣。南側水庫沿岸,貼著“方前沙場”的廣告牌,幾臺轟轟運作的挖機在開挖沙石,附近水域的顏色,已然泛起些許渾黃;橋頭另一邊則是一片工業園區,廠房煙囪冒出濃濃白煙,走近后更有一股刺鼻的樹脂味。
跟著向導徐曉生,記者一行走進方前工業園區。兩側所見的企業,以玩具、工藝品廠為主,也有泡沫玻璃、塑膠、纖維科技等企業。
同行的天臺縣環保局工作人員史志強介紹,這類企業生產中,浸泡原材料的雙氧水、制作工藝品成品的噴漆,都可以造成污染,但沒有進入企業調查的情況下,尚不能確定企業廠房中有哪些生產環節。
“企業生產排污措施尚不明確,光這么多企業員工產生的生活污水,排往何處就是個問題。”史志強說。
焚燒垃圾、倒渣土都在堤壩邊
建在里石門水庫邊的方前工業園區,與水庫上游溪灘只有一堤之隔,為介紹工業園的“前生今世”,徐曉生還給記者們嘮起一段歷史———
方前工業園區屬磐安縣方前鎮,曾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劃歸天臺縣管轄,之后重回磐安縣。方前鎮與天臺縣的邊界,即按照里石門水庫水位所覆蓋范圍劃分,水面所及處由天臺負責,未被水浸沒的溪灘,則由磐安管轄。2003年開始,磐安縣在水庫溪灘邊建起堤壩填平地皮,水面自此不及,方前工業園便在堤壩內落腳。
記者沿著堤壩尋訪,沿路所見并不樂觀。在廠房后方的空地或堤壩斜坡上,隨處可見焚燒垃圾留下的痕跡,傾倒的渣土和廢料時有可見,可以想象在雨水沖刷下,這些東西都將滲入溪流中,最后匯入里石門水庫,流到始豐溪。
一處廠房對出的溪灘邊,架著一座水泵,將水抽入廠房。徐曉生說,既然有水抽進廠區,當然也會有用過的水排出來,但因為連日降雨,溪灘水位上漲,記者未能在附近找到排污口。另一處正在施工建設的廠房附近,記者還看到一個水泥池,邊上還有一根直徑一米左右的管道,徑自通向溪流,記者在溪邊找到露出水面小半截的管道出口,但當天雨后水流較大,管道里排出的水是否有污染,難以了解。
地表水水質監測站沒靠近工業園
為了解方前工業園的情況,記者一行趕到磐安縣方前鎮政府,在通過電話與當地外宣辦聯系溝通后,方前鎮黨委副書記李英平答應接受記者采訪。
李英平介紹,作為磐安縣的東大門,方前鎮地勢以山地丘陵為主,經濟相比臺州相對落后,為促進當地經濟發展,當地政府才決定建立工業園。在招商時,也都篩選相對環保無污染的企業入駐,杜絕污染企業落地,并加大企業環保投入,要求建立污水廢氣處理設備。
“目前,方前工業園共有企業20多家,以玩具、木制品生產企業為主,基本不會有廢氣廢水排放。”李英平說,早在2009年,當地政府曾責令一家氟化企業異地搬遷,如今除了一家罐頭廠季節性生產外,沒有污染企業存在。
記者在回天臺的路上發現,浙江省地表水水質自動監測站———天臺里石門水庫站,就建在方前工業園區斜對面溪岸邊的山坡上,但站內并沒有專業工作人員,當地村民施信忠受雇在此看管設備。
施信忠介紹,對面的工業園區看起來沒有什么化工污水排放到溪內,但若風向從那邊吹來,氣味是非常不好聞的,一些廠房每天也是濃煙滾滾。
下雨天山洪傾瀉水流湍急,水質監測站為何要建在工業園對岸而非靠近工業園,則成了記者心頭的疑問。
有望建立跨界聯合執法機制
趕到天臺縣環保局,記者采訪了該局環境監察大隊大隊長余智能,對于里石門水庫邊上建工業園區的問題,余智能表示,主要困擾在于涉及兩個地級市,單單一個縣的環保部門,很難在監管上有顯著的效果。
為了確保母親河源頭水源清凈,該局監察大隊工作人員每月都要去方前工業園附近查看情況,是否有污水入溪。但尷尬的是,天臺環保局執法人員無法進入磐安境內的企業調查執法,因此調查只能停留在企業外圍和溪流附近。
余智能介紹,近幾次水質監測站的監測結果顯示,里石門水庫水質基本都達到地表水二級標準以上。“由于工業園區地處兩個行政區劃邊界,目前,兩地政府部門正在商議建立跨界聯合執法機制,由雙方環保等部門共同進行執法,對園區企業進行監督管理,確保母親河源頭清水長流。”余智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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