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叮叮…當當……”所有有故事的老街都有屬于自己的聲音,每一種聲音都像老街把自己的故事在跟路人娓娓道來。而那些消逝的聲音,似乎是老街越來越不愿跟人講訴,也似乎人們越來越不愿聆聽。

西門老街,有過許許多多的聲音,像個老人絮絮叨叨的講訴。我們在這個老人的絮絮叨叨中長大、離開。直到聽說這個老人即將離我們而去的時候,我們才想起要好好跟他告一個別。可當我們那么迫切的回到這里,才驚覺,老街已經很少說話了。許多他曾經有過的聲音,也只剩些許的蛛絲馬跡。你忽然就難過了,你的回憶越來越少。
曾以為伸手可觸的光,伸手后才明白握不住。曾以為煩擾討厭的聲響,消失后才明白也曾喜歡。——消逝的叮當聲,記憶中的打鐵匠。

如果你的童年也曾穿街走巷,如果你的成長也曾莽莽撞撞,那么此刻你的記憶里是否有“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在回響?

在這條我們越來越不怎么經過的西門老街,有一家把“老倌”的“倌”字印錯的“老館打鐵鋪”。鋪子的歷史很長很長。

老板是一個滿頭華發的老人,77歲了,和兒子共同守著這個鋪子,守著這份手藝。他叫“張真火”,是名字和這份手藝結了緣,還是這份手藝跟名字結了緣已不得知。加上兒子“張日鐘”已經是四代打鐵,有100來年了。


一方銹跡斑斑的鐵墩

一個被熏得漆黑的烘爐

一面懸掛著各種鐵打器具的墻壁

一雙烏黑起繭的手
它們都在講訴這個打鐵鋪的歷史,也都在記錄打鐵匠的生活和故事。

烘爐內的火苗肆意跳動,沉重的鐵錘伴隨著汗水落下。飛濺的鐵花火星四射,通紅的鐵器放進清水里,“嗤”的一聲,冒起縷縷青煙。這些記憶中的景象和聲響,如今你又還能回想起幾分?

打鐵在過去是個不可或缺的重要行業,農民用的犁耙、鋤、鍬、鐮刀等各種農具,漁民用的鐵釘、鐵環、鐵錨,以及每家每戶日常生活中用的火鉗、火叉、水舀、榔頭等家什,都要靠打鐵鋪制作出來。這些器具,我們大多用過或者看到過,如今一樣一樣的變成了回憶。

科技時代,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埋藏了許許多多的老手藝,也帶走了我們曾有過的純真童年。還有多少人記得用鐵鉗燒過“鑊孔”?有多少人記得用柴刀砍過柴?有多少人記得用鐮刀割過稻?有多少人記得用鋤頭鋤過地挖過筍……打鐵行業,曾經和我們有多么息息相關,曾經我們和它靠得有多么近,如今都遠離了,也逐漸開始遺忘。

人工打鐵早已被機器制造給代替,鮮少有人再光顧這樣的打鐵鋪。偶爾有問津的,只是一些用慣了老物的老人和農民。而當下的年輕人,更沒有愿意去學這份手藝的。打鐵業已再難盛行。

張真火老人16歲開始到如今一直堅守著這份行業,堅守這個打鐵鋪,直到如今西門街將要拆遷,讓人敬佩之余也不禁讓人感傷終究是要離開這里了,也可能將斷了這份百年的傳承。

老人在說起打鐵行業和他的經歷時侃侃而談,難得露出幾絲笑容。

而更多的時候,似乎總帶著幾分惆悵和擔憂。我知道,這份憂愁來源于“傳承”,來源于對這個行業幾十年始終如一的堅持,來源于由“始”到“終”的懷念和不舍。

他們父子倆站在鋪子門口往里望的時候,他們的背影顯得格外的落寞和凄涼。這是一個行業的調零,一個盛大的告別。
如果不是老街要拆遷,或許他們還會把這個行業再堅守一些年月吧。老街里還有許許多多類似打鐵這樣瀕臨消失的老手藝,他們將何去何從,而我們的童年和青春又將何去何從?
屋頂的煙囪再難看見烘爐燒鐵的排煙,我們也終再難聽見“叮叮當當”的打鐵聲。當叮叮當當的打鐵聲消失,代表著又一份久遠深長的記憶將被抽離。而往往這些珍貴的記憶被抽離身心的時候,我們不痛不癢,直到有一天突然回想起來,逝去的已無可追,才頓感悲傷。
一條老街的味道、故事和歷史,往往不在地圖上,不在建筑里,而在生活在這老街的人里。一群正在消失的老行當,用他們的方式銘記歷史,緬懷老街,許多是童年難以泯滅的美好記憶,希望能傳承下去…向還在從事這些行當的手藝人致敬!你們才是最偉大的藝術家!
原標題: 仙居人的一天,西門老街里即將消逝的叮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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