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州檔案

　　抗戰名曲《海岸哨兵》在國內廣為傳播

　　通訊員黃曉慧文/圖

　　前不久，筆者在溫嶺市檔案館內查閱民國檔案時，發現一份封面上寫著“方城小學三四年級音樂講義”字樣的講義，粗粗翻看了下，有兒童歌曲、京昆選段、古典詩詞譜曲歌曲、流行歌曲、抗戰歌曲等內容，既有簡譜歌曲也有五線譜歌曲，其教學內容之豐富，讓人大開眼界，使人得以一窺當時音樂教育的情況。

　　據1992年版《溫嶺縣志》記載：溫嶺縣立女子高等小學創辦于民國六年(1917年)，19年秋，開始男女兼收，并改為今名(方城小學)。1932年秋，改為溫嶺縣立師范學校附屬小學。1951年，仍稱今名。從這里看，1938年時，已改名為方城小學，但講義上仍是稱溫嶺縣立女子高等小學。

　　音樂講義中有《中國童子軍歌》

　　這本音樂講義封面殘破，因此，有些字只能據意思補全，從封面可看出，這本講義是一位姓林的學生的(而據講義中發現的多處藍色鋼筆書寫的“林秋葵”三字，猜測可能是這位叫林秋葵的學生的)，而“目次”(同樣被撕過而殘缺)顯示，這本裝訂成冊的音樂講義，共收有56張54首歌(曲)講義(其中第一張講義講解五線譜常識，另有一首歌有上下兩張講義)。

　　講義分為五線譜曲譜和簡譜曲譜兩類，其中，第一張講義《音樂的常識》講了五線譜的知識，開頭稱：“樂譜如我國的工尺譜、琴譜，以及小學流行的簡譜都是。但是這里所講的樂譜，乃是指現在全世界普遍通行的‘五線譜’。初學音樂者，第一步必須先認得五線譜，猶之學習國語先要學習識字一樣，以下先講樂譜的讀法……”介紹了五線譜的基本常識，講義的末尾，印著方城小學的前身溫嶺縣立女子高等小學的名稱，說是高年級音樂講義。而以五線譜記錄的歌曲，則有《中國童子軍歌》《運動會》《貧女》《秋夜聞砧》《秋天的晚上》等幾首歌。

　　唱響抗戰救國的主旋律

　　而筆者覺得最有鮮明時代特色的，則是抗戰與救國有關的歌曲了，這一類的歌曲，在講義本中有《盡力中華》《國民革命歌》《滿江紅》《救國軍歌》《抵制日貨》《救國歌》《殺敵行》《打倒日本歌》《馬占山將軍抗日歌》等，其中《盡力中華》是音樂家、語言學家趙元任于1914年創作的，他根據民間佛教曲調“焰口調”改編填詞，1919年，北洋政府多方征求國歌未果，遂以《盡力中華》為代國歌。這首歌，充滿了愛國熱情，第一段專注于謳歌中華，第二段轉而喚起國人愛我國家，是一首愛國主義主旋律的歌，在抗戰期間唱這首歌，無疑很有針對性。

　　而《滿江紅》曲詞為：“萬里重關，都付與鼠偷狗竊。烽起處，白山黑水，慘無余孑。怎報邊城來敵騎，可憐漢將營先撤。看城頭風展太陽旗，傷心色。痛國恥，何時雪？恨日寇，眥欲裂。誓犁庭掃穴，揮戈躍馬。敢惜身埋寒塞草，不教虜嘯胡天月。好男兒，莫負少年頭，盈腔血。”慷慨激昂，充滿了愛國激情。

　　而由塞克作詞、冼星海作曲的《救國軍歌》，歌詞為：“槍口朝外，齊步向前，不傷老百姓，不打自己人。我們是鐵的隊伍，我們是鐵的心，維護中華民族，永作自由人!裝好子彈，瞄準敵人，一槍打一個，一步一前進，我們是鐵的隊伍，我們是鐵的心，維護中華民族，永作自由人!”

　　《殺敵行》曲詞也是舊體詩詞，曲詞為：“東海東，有島國，意氣驕縱桀且黠。蠭其目，豺其聲，狼子野心肆蠶食。南塘往矣，成功不作，茫茫何處覓人杰？安得定遠，驅兵絕域，踏破樓蘭威社稷。”此歌詞中的南塘，即明代抗倭名將戚繼光的字，定遠即東漢平西域的班超，因他曾被封為定遠侯，故名。

　　九旬老教師憶當年抗戰歌曲講義

　　這本難得保存至今的音樂講義背后有何故事？筆者想到了現年90多歲的溫嶺中學老教師趙月湘老人，她曾在溫嶺縣立女子高等小學讀書。筆者登門采訪了她，請她回憶了當年音樂教育方面的一些事。

　　趙月湘是著名畫家陳曼聲之夫人，她回憶說，她在溫嶺女子高等小學讀過三年書，1937年7月時畢業，在讀書期間，學校的音樂老師叫楊醉春。

　　“我在報考女子高等小學前，是在圣廟即孔廟里的橫湖小學讀書的，橫湖小學是初等小學，讀了三年級后考高等小學，當時考的人很多，各個學校都有人考，如橫湖小學、泉溪小學、東外小學等，泉溪小學在老市政府后面附近，那邊的櫻花很漂亮，校舍也很漂亮，東外小學在河頭月河路那邊，宏文小學在關廟里，也是高等小學，橫湖小學讀后到宏文小學讀的也有。我很有幸考進了溫嶺縣立女子高等小學，我們全班同學有40多人，這所學校是琛山人林珊吾(娥)創辦的，到我讀書時，校長是陳文英，是第三任的校長了(筆者按：陳文英1925年—1940年任校長)。當時，學校雖然是女子小學，但是也有男生就讀的，主要是創辦人林珊吾(娥)夫家琛山人的子弟，有的還帶著傭人來讀書。”

　　從趙月湘的回憶看，這本講義中的有關抗戰歌曲的講義，可能是胡若梅老師在任教時留下來的，至于其他一些內容的歌曲，究竟是哪位老師任教時留下的，還不是很清楚(因為講義上的字跡有多種)，有待進一步研究。

　　抗戰名曲《海岸哨兵》在國內廣為傳播

　　筆者查閱了《溫嶺縣教育志》，在書中，有關抗戰時期的介紹著墨不多，書中這樣寫道：“抗戰時期，歌詠成為團結抗戰的有力武器。全縣中、小學普遍教唱抗戰歌曲，排練戲劇，積極開展宣傳活動。溫嶺師范學校音樂教師林超夏帶領學生經常外出宣傳抗日救亡。他創作的抗戰名曲《海岸哨兵》在國內廣為傳播，民國28年1月，縣舉辦抗戰公演活動，溫嶺中學演出《盲啞恨》、《打東洋》、《志愿兵》。縣中心小學演出《漢奸的下場》。方城小學演出《捉漢奸》等節目。民國30年11月，在城關孔廟舉行全縣中、小學歌詠比賽。節目有《黃河大合唱》、《義勇軍進行曲》、《團結戰斗》、《游擊隊歌》等抗戰名曲。溫嶺師范學校獲中學組第一名，澤國阮氏小學獲小學組第一名。民國31年，溫嶺師范學校排練了《放下你的鞭子》等節目，在周末下鄉演出。民國33年4月，本縣成立溫嶺縣音樂協會，由有關中、小學校長及音樂教師等15人組成。隨后，舉辦縣歌詠比賽，有溫嶺中學、溫嶺師范學校、趙氏代用中心小學等20所中、小學參加。”而據《溫嶺縣群眾文化史》記載，溫嶺縣音樂協會的會員就有潘柘堂、錢梅潔、趙沛等人。